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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翻】《神秘的病症》第一章

作者：A7064

在第七条走廊上，在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站着一对情侣在亲热。汤姆在角落里等了十五分钟，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包，希望他们能把约会地点移到别处。但与他期望的相距甚远：他们一直没有动。他无声咒骂着。如果有任何人看到他，偷窥狂的名声就会像焦油和羽毛一样牢牢地印在他身上。更糟糕的是，他这是在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不管怎样，他不得不优先处理清单上的另一项任务了。

所以他决定先去另一个地方，然后先完成和邓布利多的谈话——这是他去学校拜访的表面原因。

他不得不在和邓布利多谈过之后再把魂器藏起来了。问题不大。只要他能在今天结束的时候完成他计划好的一切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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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图书馆仍然了如指掌。很快，他就找到了通往禁区的道路。既然他早就拿到了NEWT证书，他就不必担心被阻止了。禁区只对学生禁止，而他，是一位登记在册的客人。

一个需要得到特别许可才能进来的学生睁大眼睛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简直是粘在了汤姆身上——汤姆 · 里德尔这样的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关注。

他专注地在一排排的书架上搜寻。他的手指在书脊上滑动，轻轻地擦拭布满灰尘的皮革。旧书的气味弥漫，钻进他的鼻子，渗透他的衣服。几天后，他身上仍将带有霍格沃茨特殊的香味。一想到这个，他就微微笑了，嘴角绷紧。

然而，当他发现他找不到他要找的东西时，他愉快的心情就消失了。

他明明还记得那本独特的书！那是一天深夜，他提着一盏小灯笼，斜倚在书架之间，贪婪地汲取着一本大部头的书。被抓住的危险刺痛了他的眼睛和手指。他不得不仔细地选择他的读物。没有什么比被人发现时他甚至还没真的得到一本足够有价值的书更让人恼火的了。

当时，他翻了几遍他现在想找的那本书，然后就把它放在一边，选择了同类型的其它经典作品。

他曾经是个多么愚蠢的孩子啊！他当时没能能看出他手中宝藏的价值。他过早地下了判断，认为作者像是个疯子，因为他编织的句子听起来太恢宏，太可怖，甚至可以说是太荒诞了。当时，他轻而易举地忽视了它，认为这只是一个怪诞童话——但现在他开始怀疑其中至少蕴藏着一些真实的部分。它抓住了他的心，所以他想冒险再来看一眼。

但是它已经不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禁书区了。

肯定是邓布利多接管霍格沃茨后把它拿走了。那个他经常称之为老傻瓜的人再一次证明了他唯独不是个傻瓜。

他一向喜欢用他那种道貌岸然的样子来折磨汤姆。

汤姆的目光移向钟表——还有五分钟就十一点半了。

他在图书馆的时间到头了。他心情暴躁地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当他爬上狭窄的螺旋形楼梯时，他戴好了那副矜持和友好的面具。

倒不是说他可以用这个愚弄邓布利多——但是礼貌是表达蔑视的可靠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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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你了。”邓布利多向他问好。当然，邓布利多并不是出于礼貌在撒谎，至少对汤姆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他说的不是“很高兴见到你”是因为，他只是在说他没想到会在马尔福的圣诞舞会后这么快又再见到他了。

诚然，汤姆也没有料到。这本来是一个半生不熟的想法，可以说，只是他进入霍格沃茨的一个借口。当然，他不能当着邓布利多的面说实话，所以他狡猾地滑开了。“先生，恕我直言，我也没想到我们道路这么快就再次重合了。”

这是个小小的奇迹: 他们是在汤姆的提议下相遇的——毕竟在整整7个学年里，他都尽可能聪明地避开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热烈祝贺你担任新职。”他露出了一个他通常被认为特别讨人喜欢的微笑。然而，正如所料，这似乎不太能打动邓布利多，他的脸仍像一个稳固的面具。“没有谁比你更合适成为迪佩特校长的继任者了。毕竟，在你年轻的时候，你已经凭借你的研究获得了一等梅林勋章。到了那种程度，很难再次登上你人生事业的顶峰——但我必须说，你做到了。”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双手合十。“够了，汤姆。”

“先生?”

“你说的这些都是客套的奉承，但就奉承话而言，你以前就说过很多了。”

“很遗憾你是这么想的，先生。希望我能弥补这种误解。”

“别拿乔了。我们都清楚你的话只不过是些淘气的花招。”

“恕我直言，先生，”他反驳道，“这是我不应得到的侮辱。”

“我看穿了你的架势，汤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我就看过你是怎么试图用温和的话语来掩饰你冷酷的本质了。”

汤姆咬紧牙关。“你是说我们在孤儿院的初次见面吗?”他没有等着看这老家伙是否点头，就说，“你从来没有忘记我那时说过的刻薄话，但我那时还是个孩子。而且那不是个有利于成长的环境，不要根据我在那种环境下的状态来评判我。”

“我从来不是基于此来评判你的，”校长为自己辩护道，“完全没有。我只需要看一……不，是两个角度：一个是你的智力，另一个是你的道德。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惊叹于你的智慧，与此同时，你一次又一次地让我惊讶于你的道德上的欠缺。你用你非凡的智慧只是为了伪装并隐藏你脆弱的灵魂。”

“我有个脆弱的灵魂？”汤姆笑了，但心里却在冒冷汗。也许随便编了个借口就来接近他的宿敌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先生，与格林德沃的战斗一定还在影响着你。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会使你谴责我有这种病态缺陷。”

“汤姆，说实话吧。你一定已经很痛苦了。”邓布利多尖锐地看着他，“你已经迈出了向我寻求帮助的第一步。”

第一步？寻求帮助？这位老人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他完全搞错了——他毕竟还是个傻瓜。“先生，我来这儿是为了应聘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

邓布利多开玩笑般地用手托着下巴：“哦，应聘的人是你啊！那么说说你的资历吧，是什么让你认为你是这份工作的恰当人选？”

汤姆不由自主地撅起了嘴。邓布利多试图戏弄他。

他们两个都清楚他永远不会把这份工作交给他的。除非邓布利多死了，汤姆才能成为一名教授。

而且这也不再是他最近的目标了。邓布利多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这种发展在汤姆的预料之内——但他的前任教授确实接见了他，这使他对其动机进行了更深入的思考。

为什么这老头要为“汤姆”的计划和救赎而自寻烦恼——至少听起来是这样的——他真的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为了粉饰表面太平，汤姆配合了他，继续假装合作。“先生，我相信你知道我的水平。我受过良好的教育，而在我的职业生涯和旅行中，我获得了实践经验。”

“唔，我相信你获得了不少。”邓布利多假装专注地听着，实际上却陷入了沉思。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汤姆，嘴上的话却轻描淡写。

准确地说，他仔细扫视了一遍汤姆的身体，然后垂到他的手上。就连他修剪整齐的指甲似乎也被研究了一下。

“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他质问。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邓布利多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紧接着又把他看了一遍——但仍然保持着沉默。

“不要试图找借口。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奇怪地看着我！”汤姆命令道。他身子前倾，加强了眼神的交流。让他感到恼火的是，邓布利多只是微不可查地后退了一点，还舒展了身体以缓解剑拔弩张的氛围——他的对手丝毫没有被他的正面进攻吓倒。

他们对视了几秒钟。

“我会记住你现在的外表的。”教授平静地回答，无疑，他早就打算这么说了。他可能早已想好了这场谈话所有可能的走向，然后决定了一个方向——就像汤姆做的一样。

汤姆清楚地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你不打算给我拍照吗？”他嘶嘶地说。“这样能保存得更久。不然忘了可就尴尬了，不是吗?”

“我没想到你会允许我拍照。”邓布利多冷冷地回答。

汤姆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得设法使这位老人表现出一丝敬畏，才在谈话中占上风——当一个人完全不会被惹恼时，另一个人要怎么才能翻盘呢？

邓布利多打败了格林德沃。毫无疑问，他知道如何应对刻意操纵。

“到目前为止，你发现了些什么?”汤姆压抑地问道，“也许我可以再贡献一两个形容词。”

那些嘲弄的话没对邓布利多产生它们对普通人会产生的影响，但是邓布利多还是第一次表现出了能暴露他内心的反应。以汤姆老练的观察力，他不会错过这个的：邓布利多咽了口唾沫，大声地拉开了他桌子的一个抽屉。他投降了，试图结束冲突。“我能给你一颗柠檬雪宝吗?”

“说啊。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我脆弱的灵魂投射到我的外表上的。”汤姆笑了。他一时间感到了胜利的喜悦。这是如此令人陶醉，以至于可能会上瘾——如果一个人软弱无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的话。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彻底投降了。“好吧……我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是，你的外表看起来比在马尔福舞会上时的更加野蛮粗砺了。考虑到这么短的时间跨度，这真是太让人惊奇了。”

汤姆傲慢地咧嘴一笑。“我也许不再是我曾经的那种古典美了，但是’野蛮’？我不会这么说。毕竟，看看我，我拥有造就一个绅士的所有部分。”他示意道。

邓布利多怀疑地看着他的手势。“你确实什么都不缺，但它们变形了。你的鼻子比平时更尖、更浅，突出的颧骨完全看不见了。你的下巴曾经棱角分明，现在变得很尖。分开单独看，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注意到这些，但从整体来看……”

“这些都不值得一提。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我的外表大惊小怪。”

“我在意这些，主要因为你的眼睛。”像往常一样，邓布利多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论点留到了最后。

“它们怎么了?”他喜欢戏弄这位他以前的教授，使其越发不安。尽管邓布利多假装万事都好，但毫无疑问，汤姆身上新奇的特质让邓布利多感到了怪异和恐怖。

“它们闪着红光，汤姆。”邓布利多倾身向前，正对着汤姆，于是汤姆意识到他开始反击了，“别告诉我你没注意到。你享受你给周围的人带来的不安，即使是在此刻。”

“完全没有！”

“不要否认。你在这副躯壳下比在你原来的外表下更舒服。你是那么的舒适以至于你甚至没有注意到你是如何孤立了自己。你很孤独，缺少往来，汤姆，虽然你没有资格为此抱怨。”邓布利多盯着他的脸，好像要强调他的观点。如果那双闪着红光的眼睛使他心烦意乱，他也很好地掩饰了这一点。他总是为汤姆独力完成的事责备他。他不受任何形式的操纵——汤姆刚入学的时候还试过赢得这位教授的好感——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狡猾的操纵者。“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乐于社交的人，但是现在，汤姆，连社交都不愿接受你了。”

汤姆内心的愤怒越来越强烈，他咬紧牙关防止他的面具滑落。邓布利多怎么敢用这样的话羞辱他？他是什么人，胆敢这样评价汤姆？他和谁交往，不和谁交往——他是否想和人接触——完全取决于他自己。愤怒加上被困住的感觉，使前者更加火上浇油。他回国后，融入英国巫师社会比预期的要困难得多。瓦尔普吉斯骑士团现在有了各自的工作，他们中许多人还有了自己的家庭。很少有人愿意聆听不计后果夺取政权的计划了。

他胸中的愤怒交织成杀意，逐渐膨胀起来。一股冲动从他的喉咙里爬了出来。他想尖啸，想大喊，直到这个老傻瓜的眼睛里反映出恐惧。他很想拿起魔杖，用一个咒语就摧毁办公室和校长——以及他所代表的一切。

然而，他又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我可以喝杯水吗？很抱歉麻烦您，但是您还没有给过我任何喝的，先生。”他刺耳地咳嗽了一声，但喉咙里的抓痒感并没有消失。

“我没想到我们的谈话会持续这么长时间。”邓布利多承认道。他挥了一下魔杖，一只盛满了的大玻璃杯立在汤姆面前。

后者急切地抓住它，不顾礼节，一口气把它喝光了。

“你很渴，”邓布利多明确地说，然后又加了一个问号，“一切都还好吧?”

“一切都很好，”他咆哮着，几乎把杯子一饮而尽。

对方用睁大的眼睛盯着汤姆，仿佛再睁大一点就能读懂他的心思。

他知道现在最好不要使用摄魂取念弄明白邓布利多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打开了，斯拉格霍恩教授闯进了房间。“阿不思，我必须道歉，但这件事非常紧急。如果你能打断一下你们的谈话，我们得——”汤姆转过身来，斯拉格霍恩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近乎无限的时光后，教授才意识到坐在他面前的是谁。“汤姆？”他晃了晃头，差点没认出来。“我们得谈谈，阿不思，就现在。一个学生在禁林里失踪了。”

斯拉格霍恩，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来到校长办公室，失踪的只可能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因此，有不可忽视的可能性，那会是一个纯血，有着关心家庭荣誉的富有父母。汤姆知道如何利用这次事件为自己谋利。偏偏在这个时候——在他来访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这只能是命运的转折。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可谈的了。”

汤姆也跳了起来。“恕我直言，先生，情况听起来很严重。我确信你今天得召集搜救队了，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很乐意帮忙。”

过去，斯拉格霍恩会称赞这是一种善意的表现，但是在今天，他是只盯着汤姆那张变形了的脸，它让他说不出话来。考虑到斯拉格霍恩一向话多，这个问题是很严重的。

“我觉得这不是个好办法。”邓布利多做出了决定。汤姆的希望可能已经破灭了。

然而斯拉格霍恩清了清嗓子。“阿不思……禁林很大，甚至还有更大的面积需要搜寻。猎场看守的学徒和一个学生一起消失了，我们用得上所有我们可以用上的人。如果我们今天找不到他们，我们最迟明天就得召集志愿者了。拒绝他的帮助将是冠冕堂皇的胡闹。”

“那么我们明天再寻求他的帮助吧。”邓布利多反对道，但他自己听起来也不太确信了。

“那时你就得面对那些愤怒的父母了。”斯拉格霍恩提醒他，“我向你保证，这件事会被公开的，学校董事会会因为你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而对你采取行动。”

“就为了是否拒绝一个人的帮助? 这点帮助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这是一种信号，表明你无法把官方事务置于个人事务之上。”他说，若有所思地看着汤姆。

邓布利多疲倦地点了点头。“好吧，汤姆，但是你不能一个人去探索。如果你以无关者的身份在搜救过程中走丢了，那将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他用难以令人信服的方式表达了他的关心。这些都只是说说而已，最重要的是：“你要么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一道搜救，要么和我一起走。”

汤姆咬紧牙关，同意照办，并很快作出了他的选择。